回首

回首

高二八班    晏路希

你面黄肌瘦的躺在病床上，闭着眼睛，缓缓呼吸……

我没想到你竟然成了这个样子，我们才一星期没见。

记忆中的你应该是这样——

“多吃蔬菜，别光想着吃肉，你看看你都快赶上小猪了！”你端上一碗鱼汤小心翼翼地放在餐桌上，轻轻地敲了偷吃红烧肉的我的额头。我却笑嘻嘻地说：“那这只小猪可是要赖你一辈子哦。”你没有说话，从厨房拿出三双筷子端着三个碗缓缓地搁在桌上，挪出三张椅子，你坐一张，我坐一张，外婆的那张却空荡荡。

“囡囡欸，你妈说过年时他们回来带你走啦。”你的声音沙哑，一字一顿的说。我愣了愣问：“那，所以我要去和他们生活了？”你一边加了块鲫鱼的嫩肉放在我碗里一边点头叹气说：“我啊，不能养你一辈子了……”

此时的你还躺在床上，药水瓶里的黄色液体滴滴哒哒。突然你醒了，开心地笑了，轻声说道：“囡囡呐，又来看我啦！最近学习紧张吧？就别老是来看我，有你爸妈，你就好好学习啊……”我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。不知何时起，你变得爱说话了，絮絮叨叨好像要把之前没说的话全吐露出来，一说就是半个多小时。

记忆中的你应该是这样——

“起床啦！小懒虫！”你把被子一揭，用你厚实的大手捏了捏我的脸。我却不情愿地从美梦中醒来，嘟着嘴，脸上写着不开心。吃早饭时，蛋黄金灿灿的似元宝，浓厚醇香的豆浆在嘴里回味无穷，甜甜的窝窝头。一个你亲手煎的荷包蛋，一杯豆浆，一个馒头，多年后才发觉那是人间最珍贵的美味佳肴。

送我去学校的路上你紧握住我的手，揣在你的口袋，配合我的小步子，一点点地走，一点点地走。我记得你隔着冰冷的校门用灼热的目光远远目送我进门口，我记得放学后我奔跑过去抱住你，你会紧紧抱住我，问我的一天。一起回家的路是愉悦的，有温暖的阳光、郁郁的芳香、青葱的高树，还有并肩而行的我俩……夕阳沉寂在天边，晚风拂过，时光宁静如水，寄存到如今，模糊了远方。

你看现在你真贪睡，还没聊够半小时呢，你就闭眼小憩。真是和以前的我一样呢，小懒虫……

我轻轻地走出房间，悄悄地关上房门，门外的父母满脸疲惫，忙碌于医院和工作之中，心想着要是我再长大一点就好了。最近是住在你家，还和以前一样，不过现在多了份冷清与寂寥。

记忆中的你还是这样——

假期的早晨都是被你用扫把在地上扫地的声音吵醒，“嗦—嗦—”。你还会抹一抹电视机上的全家福，那是我刚出生的时候，外婆还在的时候，父母在身边的时候……细细想来，你每天忙碌的身影在我脑海浮现：在厨房里煲汤；在阳台给盆栽浇水；在河边悠闲地垂钓；在橘黄的灯光下记日记；你牵着我的手逛公园；我们并排在沙发上看电视；我们共同阅读一份报……

突然，母亲的大哭让我惊醒过来，我慢慢地走进病房。

你面黄肌瘦的躺在病床上，闭着眼睛，停止了呼吸……